说着,雪城月一溜烟跑了回去,片刻后已拿着相机赶了回来,“卡嚓卡嚓”对着我手中的三维虚像和那女杀手的腿就是一阵乱拍,边拍还边不住地“凑近点……对,方向保持一致……对对……就这样……很好。”诸如这般指挥个不停。
足足折腾了一分钟,直到我的眼睛都快被闪光灯给闪瞎了,她才满意地一边看着屏幕上的回放一边点头道:“走吧,驾驶员应该已经快来了吧!”
结果走到一半,她突然想起还没拍到那个女杀手的长相,又要拽着我回去拍,我忍不住捧额呻吟:“大姐,做人留一线,日后好相见啊!”
她却一本正经地反驳,“这种心狠手辣的家伙,留她一命已经不错了,万一日后来找我们报仇,我们也好有个准备,不然碰了面都不知道杀手就在眼前呢!”
于是,那女杀手在摘掉头盔后,又再次被能晃瞎人眼的闪光灯无情凌辱了一番……
临走时,我瞅着她那半眯着的眼中透出的麻木与绝望,心中不由学着裴教授念了声“阿弥陀佛”。
随着飞机攀上云端,脚下那片重峦叠嶂的雪山逐渐消逝在视野之外后,我这一路上紧绷着的心才终于松了下来。
确认了一下燮墨二人的状况,又用“我作业还没写完”的理由婉拒了雪城月的“你快戴上墨镜看看能不能被我的闪光弹闪到”的请求后,居然意外地接到了阿冰的电话。
“喂?是羽么?”
“咦?!你居然能打电话了?!我还以为是你师父打来的呢!”我惊诧莫名,“你那里不是禁止和外界直接联系的么?”
“哪有啊,又不是监狱,只是说不能被外界打扰清净而已。”她没好气地呸了一声,“看来你果然还活蹦乱跳着呢,真是害我白担心了一场。”
“怎么?你的直觉预感到我死了么?”
“呸呸呸,瞎说什么!不过,昨天你师父打电话过来的时候,倒是真吓坏我了。”
“我师父给你打电话?他怎么会有你的电话号码的?”我莫名其妙道。
“没有啊,你师父昨天打电话过来问我师父的,说你出事儿了,让他看看你到底怎么样了。我师父算了一卦后说应该没有大碍,卦象显示虽然凶险,但有贵人相助,能逢凶化吉。”
“哇……你师父算得好准啊!”我听得目瞪口呆,由衷叹服道:“能让他帮我算算下学期考试能不能全优么?”
“你再这么没正经的,我可挂了啊!”
“呃……我是很认真地在请求你啊!”
“我真挂了!”阿冰气哼哼地威胁道。
“好好好。”我在心底哀怨地叹了口气,转开话题道:“帮我谢谢你师父,不然我家老头子可能就真提前帮我把丧事儿办了。”
“你也真是的,怎么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跟你师父、师兄说一声,还好这次有人帮你。”阿冰说到这里突然顿了一下,似乎是冲着远处应了一声,过了一会儿才又转回来,很颓丧地叹了口气道:“我师父居然说不准我生气,还说你这次也很不容易……哼……好吧!”
我听着她那刻意装出来的酸溜溜的语气,不由笑道:“你师父是怕情绪影响到你的修行,你可千万别会错意了。”
“哼,才不信呢!”她话未说完,却又在电话那头朝着远处应了一声,突然“噗哧”一下笑出声来,转头对着电话道:“我师父说你说得极是,他正是这个意思。”
“喂……你师父还能听到我说话么?!那为什么我听不见他说了些什么?”
“这叫灵语,能够直接将心中所想告诉指定的人,但只有对方精神感应力也极强才能听得到哦!”
正在这时,突听忒米尔大喊了一句“不要啊”,紧接着一声极其刺耳的杂音从机舱后方传出,接着机舱内的灯光齐齐闪烁了几下后,我眼前瞬间便漆黑一片……
“天哪!这条闪光背带可是附带有会干扰一切电子元件的电磁震荡器啊!在飞机上这么干,你是疯了么?!”忒米尔声嘶力竭地吼骂道:“万一烧掉了导航的电路,我们可会全都死翘翘的啊!”
“你……你又不早说。”雪城月支支吾吾地小声道。
“我哪儿知道你会在飞机上测试这种东西!”
“啊?又要坠机了么?!”被吵醒的栾茹湘,在黑暗中惊慌起身道:“少爷!少爷,你在哪儿?少爷,快醒醒!”
“呃……我还没睡呢!”我头痛地看了一眼窗外的北极极光,心中开始急速盘算起真要在这里坠机的话,我等一下到底能救几个人……
好在忒米尔的那条闪光背带似乎功率不甚强劲,而机舱内的电路也都装有防止雷暴的过载保护系统,不一会儿灯便又纷纷亮了起来,飞机的飞行也并未受到什么影响,只是驾驶员很纳闷地用广播问了句,“请问刚才是后面打雷了么?”
电话这时也恢复了通讯,只听阿冰在那边着急地叫着,“……羽?羽?!你还在么?出什么事儿了?!”
“啊,刚才出了一点小意外,现在没事儿了。”
与此同时,雪城月则耷拉着小脑袋乖乖回到了和我隔道的座位上,脸上的表情就像是个刚被婆婆大骂了一顿的小媳妇般满是委屈。
我忍不住心有余悸地冲她埋怨了句,“你还真是个破坏力惊人的好奇宝宝啊!”
她可怜兮兮地瞥了我一眼,哭丧着脸,小声嘟囔道:“人家有在反省了啦!”
“咦?阿月又干了什么好事儿了?”电话里阿冰的声音瞬间兴奋了起来,“不会是又得意忘形地把微波炉给炸了吧?!”
“……她还干过这种事情?”
“有啊,她以前有一次在我家说要表演魔术,就把一个灯泡放到微波炉里,说‘会发光哦’,灯泡果然发光了,然后她就很得意地又拿了盒没开封的鲜奶进去热……结果就……”
“呀呀呀呀!阿冰!你怎么能揭人老底呢!”听到电话里阿冰声音的雪城月立刻急得想要扑上来抢走我的电话,被我狠狠一眼给瞪了回去后,却还兀自不甘心地嘟着嘴叫道:“阿冰,你太没义气了!”
“居然说我没义气,好啊,阿月,你完蛋了!”阿冰佯装生气道:“羽,你知道么,有次生日她哥哥送了她一把麻醉枪,就特别开心地跑过来跟我炫耀,结果把我爸爸养了七十多年的鹦鹉给一枪打成白痴了啊!当时我们都慌得六神无主,只能打电话向阿瑶求救,让她第一时间给我们送过来一只好瞒过我爸……结果那只替代的鹦鹉也不知道是谁家的,见了我爸就喊了句‘你个小王八蛋皮又痒了么’……最后害得我因为骂脏话,被罚写了半个多月的悔过书呢!”
“咦?”我愕然道:“我曾听暗月枫向我哭诉说他家以前养了只会说话的鹦鹉,活蹦乱跳地被阿瑶借走后,再还回来时也不知是受了什么惊吓,就跟得了羊癫疯一样浑身不停地抽搐啊,一直抽了足足有半年之久,最后竟活活给抽死了……当时他还感慨说想不到天龙吟的威力竟狠辣如斯,现在想来,该不会是……呃。”
“……看来应该就是我家那只了……好可怜。”
“嗯,暗月枫是挺可怜的。”
“我说的是我家那只鹦鹉啦!”
“哦……”
“哼!”阿冰继续爆料道:“还有哦,有一次给阿瑶过生日,我特地亲手做好的三层环形生日蛋糕托阿月提前送过去,谁知等到宴会上打开的时候,三层竟然变成了两层!原本关灯后就会显现的‘祝龙吟瑶小姐十三岁生日快乐’的字样,硬生生变成了‘小姐三日乐’!当时我尴尬得都没脸见人了啊!”
我扭头瞅了一眼雪城月,发现她正将脸埋在前座靠背上十分痛苦地捂着肚子浑身抽搐,不由赶忙制止阿冰道:“别说了,她好像已经被你说哭了啊!”
“啊?!”阿冰也吓了一跳,“不会吧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