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勣说了不管事那真是不管事,就算是在朝会上,若非是大事他也不会发表意见。
老人欲言又止,一脸羞愧。
小吏心中冷笑,“自去。”
小吏走了,老人站在那里发呆。
“赶紧走吧。”
有官员不满的道。
老人出了官衙,就蹲在大门外侧。
秋风渐冷,卷起落叶飘飞,红的、黄的,就像是人生漂浮不定。
不知过了多久,大门里传来了热烈的声音。
“见过国公。”
老人赶紧站起来,整理衣冠,可头发干枯翘起,几次都压不下去。他吐口唾沫在手心里,随即抹抹头发。
李勣出来了。
“国公。”
李勣回身看着老人,“你……”
两个军士上前,警惕的盯住了老人。
老人有些不安,“国公,老夫陈奎,当年在国公麾下为队正……”
老人随即说了自己的履历,李勣颔首,“你在此何事?”
陈奎说道:“说来惭愧,老夫……老夫的邻居一家子欠债跑了……”
所有人瞬间都明白了。
跟在李勣身边的官员说道:“一家跑了,邻居就得缴纳他家所亏欠的赋税。这是律法,岂可来央求英国公?”
“是啊!你既然是老卒,就该知晓律法不可轻饶的道理。”
陈奎羞的脸都红了,“是是,国公,老夫原本也没脸来,可家中三郎要娶妻,如今为那家人缴纳赋税,老夫就去借贷……如今竟然还不上了。老夫无颜……”
李勣看着他,“回去好生过日子。”
“多谢国公。”老人狂喜,旋即脸色涨红,低头不看李勣。
李勣颔首,随即进宫。
君臣议事结束后,李勣心中微动,就把此事当做是闲话说了。
无人有反应。
唯有太子若有所思。
晚些回到东宫,贾平安已经到了。
“舅舅。”不等上课,李弘就说了此事。
“联保啊!此事始于商鞅变法,也是连坐之法,一户有事,邻居倒霉。”
换做是后世绝壁会被人痛斥为懒政,可在这个时代,连坐法却是最顶级的管理手段。
贾平安说道:“四家为邻,五户一保,此法施行多年,地方皆有赖于此。”
这个时代不可能去精细管理,连坐法就有了用武之地。
李弘说道:“此事我觉着不妥。一人有错,连累家人也就罢了,为何连累邻居?”
这娃竟然能想到这个?
贾平安心中微喜,“此事该如何我也无法置喙,你想如何只管去做。”
我在精神上支持你。
“此事谁提的?”
贾平安问道。
“英国公。”
老李这是何意?
……
李勣正在喝茶。
随从正在禀告。
“阿郎,杨家先前放话说不卖大车给小郎君,小郎君今日去看了一眼,杨家人口出不逊……”
李勣神色平静,“敬业如何说的?”
随从说道:“小郎君说回头定然弄个更出色的大车,让杨家自愧不如。”
李勣微笑,“敬业长大了。”
随从心中暗笑,心想小郎君孩子都多大了,阿郎竟然还是这等说小孩子的口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