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玉一笑,“正是如此啊,所以我已经决定,就在蓟城定居下来。大狗,明天你去找找我们租住的这个房子的房东,看能不能将房子买下来,如果能,那就最好了,这样我们就有一个家了。等一切稳定下来,我再将你们嫂子和侄儿悄悄地接过来。”
“是,将军。”
“以后不要叫将军了,我也不是什么将军了,以后就叫我大哥吧。”周玉笑道。
“这,这怎么能行?小人哪里高攀得起?”潘柱子和大狗都连连摇头。
“什么高攀不高攀的,想我周玉,这一辈子千军万马都带过,高高在上了这么多扩,可到得多来,一直跟着我的也就只有你们两个了,你们还当不起我的兄弟,还有谁能当得起?以后我老大,柱子老二,大狗你最小,便是老三了,我们三兄弟,在这蓟城重新来过吧,我们不当官了,我们来做做生意,我倒想试试,在战场之上我能打胜仗,到了生意场上,我能不能再一次纵横捭阖。”
“将军要做什么事,自然是马到成功!”潘柱子大笑道。
“还叫将军?”周玉瞪眼道。
“哦,是大……大哥!大哥!”潘柱子窘了一下,终于还是叫了出来。
“这就对了。我们出来的时候,来的银钱也足够我们好好的经营一番了,大狗,明天你去蓟城,找到一家积石城商业银行,将我们手里的银标和金银兑换成汉国通用的纸币,在这里,金银可是不大好流通而且太显眼了。”
“为什么找这个银行,在蓟城,不是他们的中央人民银行信誉最好么?”潘柱子不解地问道。
“中央人民银行是官办的,而这积石城商业银行却是私人合资办的。咱们还是小心些为好,咱们带出来的银钱数额不小,在官办银行了,少不得要盘问一番底细的,这积石城商业银行嘛,是刚刚组建起来的,想来也正在和官办银行争夺业务,管理上不会那么细,有人去存钱,还是大笔的,想来他们应当很高兴。”周玉解释道。
“还是大哥想得周到。不过大哥,咱们投资什么生意呢?对这个,说句老实话,我们还真是一窍不通呢,我和大狗,除了拔刀子杀人,可真没有什么别的长处。”潘柱子有些发愁。
周玉拿起手里的蓟城晚报,“今天,我在茶馆里碰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年轻人。他身上的那股朝气,那个信心,让我很有感触。难怪大汉王国能有今天的成就啊,一个普普通通的人,便能有这样的志向一还能付诸实施,所以我决定,投资这家蓟城晚报。”
“办报纸?”潘柱子和大狗都傻了眼儿。
“对,这蓟城晚报现在还只是一个婴儿,与大汉日报无法相比,这才正是我们介入的好机会嘛,而且这蓟城晚报虽然只是一个以八卦新闻,小道消息,奇异志怪之类为主的小报,但只要办得好了,未见得便不能有一翻天地。”周玉笑道。“而且,我觉得这也很有意思,汉国以大汉日报控制全国的清流舆论,蓟城晚报不见得将来就不可以。”
“大哥,我们不是要低调吗?藏身还来不及呢,将来如果蓟城晚报真做大了,那我们的身份不是大白于天下?”大狗吃惊地道。
“低调是现在,而不是将来,这些天在蓟城的见闻,我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,你真要名气到了一定的程度,反而成了你的保护伞,知道田远程吗?齐国曾经的主政者,他现在可是大雁郡的郡守了。我不想再当官,但总也不想一辈子都见不得人。”
“大哥说得总是有道理的。”二名亲兵都连连点头。
院子里传来了狗吠的声音,三人都警觉地对看了一眼,当初在这里租下这幢房子,就是瞧中了这里的环境,一入夜,这里极其安静,在街上走动的人也极少,这里可不是一般的百姓居住区,而是有钱人聚居的一个街道。
这间屋子里,养着一条大狗,租下这里这些天来,二个亲兵倒是把这条大狗给驯熟了。听狗的叫声愈来愈烈,显然是有人向着他们这幢房子的方向来了。
潘柱子无声的从桌子下摸出一柄刀来,拉开房门,走到了院子里。
“屋里有人吗?”外头传来了一个声时:“有故人来访了!”
故人,什么故人?他们三人都是见不得光的人,哪里来的故人?这一下,连周玉和大狗也紧张起来,两人都提起了武器。
周玉提着刀,走到了门口,迟疑了片刻,终于还是拉开了房门,他听得很清楚,外头只有三个人,如果他们真的暴露了行踪,在这蓟城,跑是跑不掉的。
院子门拉开,门口站着一个衣饰华贵的中年人。
“周玉,真得是你。”
“堂兄,你怎么找到我的?”
第1429章 汉旗天下(122)释然
来人竟然是周渊的儿子周建安。看着周玉的目光越过自己看向后方,周健安摇摇头:“别看了,没人,就是我和两个伴当。”
虽然周建安说没有人,但周玉心中仍然惊惶难安,他是怎么找到自己的?这个念头便像毒蛇一样在心头盘旋。
“你倒找的好地方。”打量着周玉租住的这个院子,周建安笑道:“怎么,你不请我进去坐坐吗?”
“堂兄请。”心中虽然惊疑不定,但周玉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,是福不是祸,是祸躲不过,就算自己身份暴露了,最坏也不过引颈喂刀而已。
周建安随着周玉大步而入,却吩咐两个伴当去买一桌席面回来,他要与周玉畅饮一番。
房门关上,潘柱子和大狗却仍提着刀站在院子里,院内,大黑狗已经安静了下来,静静地卧在院子角上一柱塔松之下,惬意地手爪子扒拉着肚子上的毛皮。
“没想到你会来蓟城,易彬今天告诉我的时候,我还不相信,直到他说出了你准确的住址,我才半信半疑的决定来探一探你,没想到还真是你。”进了屋内,坐下来之后,周建安开门见山地道。
“易彬?”周玉嘴中一下子涌满了苦涩,这人是国安局的高级官员,专门负责对外行动的,“原来我自以为隐密的行为,一直便落在别人的眼中,他们什么时候来抓我?”
周建安一下子笑了起来,“抓你干什么?如果是要抓你,在你踏进蓟城城门的时候,你住的地方就不会在这里,而是在大狱里了。”
“为什么?”周玉忍不住问道。
“你的事情,我都知道了,就这样离开秦国南部边军也不见得就是一件坏事,秦国,左右是兔子尾巴,长不了了,现在我大汉军队在楚国长驱直入,势如破竹,灭楚已是旦夕之间的事情,灭楚之后,秦人难道还能撑很长时是吗?与其和他们绑在一起最后一起沉下去,现在离开,倒也不失为一件妙事。”周建安抚须笑道。
“堂兄,你是说,汉人不会抓我问罪?”周玉追问道。
“你的事情易彬他们早已具文呈报给了汉王,汉王的批示就两个字,算了!”周建安道:“所以你现在就算在大街上大喊你是周玉,也没有人会理会你。”
周建安笑了起为。
听了这话,周玉心中一时之间倒是百感交集,不知是酸涩还是庆幸。低头半晌,终于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,“堂兄你怎么会在蓟城?你们不是一直都住在大雁湖畔么?”
“嗯,在哪里的确住了许多年。”周建安道:“你也知道,我的女儿与汉王长子早就定了亲,去年汉王巡视大雁郡的时候,便住在大雁湖畔,一来呢,他很喜欢小丫头,二来呢,他觉得应当把丫头送到蓟城来上学,而不是关在家里请先生教,三来,他也希望让丫头给他的儿子更早一些的接触,算是培养感情吧,所以,我与你堂嫂便带着小丫头到蓟城来了。”
“原来是这样。大伯他还好吗?”周玉问道,心中不免惴惴不安:“大伯,他恨我吗?”
“父亲这些年来过得很好,很快活。”周建安笑道:“现在大雁湖畔,热闹得不得了,去那里定居的人越来越多,年前蒋家权蒋首辅也去了哪里,在我看来,父亲倒是越活越健壮了,早些年征战带来的一些隐伤,在大夫的调理之下,竟然有荃愈的趋势了。”
“大伯身体大好,真是可喜可贺的事情。”周玉连连点头。
“至于你说恨不恨你?”周建安道:“早些年,就是父亲退居到汾州的那两年,说不恨你那是假的,当年之事,如果你伸手,父亲也不必黯然下野,避居外地,不过这些年来修心养性,倒是看得开了,有时候与我们说起你来,倒说如果不是你,他现在根本不过不了这样的生活,说不好便与宁则诚一样,成了檀锋的刀下鬼了。每每说起你的近况,他总是唏嘘不已,一直指望着你平平安安的,前几个月你在咸阳出了那档子事,父亲还担心不已,来信让我打探你的消息呢,不管怎么说,你也是我们周氏子弟嘛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