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怕回话:“什么都没说,我比较好奇的是,他来学校不找教导主任,不找年级主任,不找高级教师,找我一个临时工说什么?”
秦校长也想不透,随口说道:“那什么,你注意点儿就成,估计他不能无故开除你。”
张怕说:“最好是开除我,老子想去看大海。”
“行了别吹了,老是过你的嘴瘾有意思么?”秦校长说:“不是骂你,现在有勇气辞职,我马上放行,还把欠的工资全补上,你舍得么?”
张怕沉默一下说道:“算你狠。”挂上电话。
是啊,你舍得么?费好大力气把一群互相争斗的差生拧成一股绳,如果这时候放弃……是自己跟自己开玩笑么?
老话说,上了贼船就别想下来,说的就是现在的张怕,他只能很郁闷的继续打字。
生命中永不停止的打字工作啊,什么时候是个头?
一直做到中午放学,一个人出学校买饭。
如今他是待遇降低,以前有五个猴子陪吃午饭,不想出去会有学生买回来,现在没了,全都没了,最近一直是一个人进出,那个孤单啊。
中午吃面,然后就更孤单了,前面明显坐着两对学生,看见没,这才叫成双做对,两对小情侣那个恩爱啊,吃碗面也要互相喂。
张怕忍了一会儿,到底没忍住,快速吃完,起身就走。
老板追出来喊:“没结账。”
下午继续干活,抽空回班里做个测验,找出十几个倒霉蛋出去跑步,舒缓下郁闷情节。
放学时,刘小美又来了,说周三你不能上舞蹈课,我就提前一天来陪你。
把张怕感动的:“我请你吃大腰子。”
刘小美说:“就气我吧你。”
有了美女陪伴,张怕的快乐瞬间升到顶点,俩人也没个目的地,沿路而走,看到想吃的就吃一口,看到想看的就多站会儿。
路上,刘小美说吉他选好了,不过不打算现在给你,你住的地方太不安全,万一砸了碰了,我会心痛的。
张怕问:“多少钱。”
刘小美说:“两把箱琴,你一把我一把,你的贵一点,一万六,我的是一万三。”
张怕说:“你真舍得花钱。”
刘小美说:“现在是住的地方不好,要是条件允许,我绝对做个录音间,别的设备不说,单一个话筒就得三万。”说到这里问张怕:“咱那房子还多久能下来?”
张怕笑道:“你和我一起去看的,那地方就是个大土坑,等它盖好,四个字,遥遥无期。”
刘小美说:“那我的音乐室也只能遥遥无期了。”跟着说:“赶紧搬家,我好买琴。”
张怕说:“短时间还真搬不了。”
刘小美问:“你都多久没练琴了?告诉你,我对你可是有期待的,不要求你帅,不要求你有钱,起码的一点艺术期待,总得给我。”
张怕说必须给。
许是他俩说的话感动到老天,就在前面路口,站着个流浪歌手在歌唱。
一把电吉他,一个大音箱,脚前是合成器,那家伙一个人玩的挺嗨。
刘小美说:“我要求不高,你能达到这个水准就行。”
张怕瞪大眼睛问:“这个水准就行?”
“很难么?”刘小美问道。
张怕叹口气,等那哥们唱完一首歌,他大声喊道:“哥们,弹几年琴了?”
流浪歌手循声音望过来:“连学带弹,一共十二年。”
张怕跟刘小美说:“看见没,十二年啊。”
刘小美说:“只要你够认真努力,两年到三年就能达到这个水准。”
张怕说:“你是玩艺术的,我说不过你。”
刘小美说:“不是让你说,是让你练。”跟着说:“你看,我也买了把琴,到时候咱俩一起练……你赶紧搬家,我要住过去。”
搬家差不多可以算是两人间永恒的话题,每一次见面都谈,也每一次都没有结果。今天也是这样,不过俩人并不拿这个话题当回事,该开心开心,该快乐快乐,玩够了再送美女回家。
在车上,刘小美说班里孩子问起好多次,问张怕什么时候能回去上课。
张怕说:“想不到我还挺受欢迎。”
……
隔天继续上课,张怕又开始重复生活,打字、给学生测验、逼他们跑步做俯卧撑,一晃到周五。
这一天很充实,充实到大上午的开始接电话,第一个电话是刘小美打来,说周末了,晚上找他玩。
第二个是荀如玉打的,说剧本非常不错,跟着又说:“盛开来想见你。”
张怕很好奇:“他见我干嘛?”
荀如玉说:“你这个剧本是盛开来投资,五十万啊,见你一面也不行?”
张怕说行,但不能是今天。
荀如玉说:“还就得是今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