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怕说:“你抵制社会主义文明发展,十几年前早改革开放了。”
宁长春骂声混蛋,我停车,你赶紧下去。
张怕说:“不说废话,就是刚才那案子,如果真是福利院卖孩子,你会怎么办?”
宁长春说:“废话,必须抓起来,你问我这个问题有意义么?”
张怕说:“问题没有意义,我是想让你抽空关心下这个案子。”
宁长春看他一眼没说话。
张怕说:“看路!”
某本书上某个人说了句特别好的话,再明媚的阳光也有它照不到的阴暗处……大概就这个意思。
再盛世的社会也有众多违法案件,再伟光正的地方也有许多不堪入目的事情。
福利院是救助老人与小孩、救助无能力自我存活的人的爱心单位,可前几天新闻不也说了,川地大地震的爱心捐款被十字会某领导贪污了很多很多?
当一个人丧心病狂、再不是人的时候,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来的?
宁长春是基层民警,见过听过的远多过张怕知道的,但是什么都不说,只闷头开车。
很快回到仓库集中营,下车后,张怕再跟宁长春说一声:“查查刚才那件事。”
宁长春没接话,挥下手开车离开。
张怕回到院子,看着三只小狗一个小鸡正是各玩各的,看见他回来,三只小狗跑过来假装迎接一下,瞬间又跑了。
张怕忽然觉得几个小畜生过的是真快乐啊!
走去房车,大狗小白懒懒卧在车门前,这家伙一直懒洋洋的样子,好象对什么都不感兴趣。
张怕笑道:“你就是个懒货。”说话时忽然觉得什么地方不对,蹲下仔细看,然后回想,想上好一会儿终于确定,不论大狗小白在做什么,它的眼睛从来没有过喜悦表情,永远都是一种淡淡的忧郁。
再想想,好象就没开心过?
赶忙回去看三只小狗,一只一只抓过来看,抬起前腿抬起身子,盯住眼睛看,眼角是被眼屎浸成的小沟,眼神比较灵动,不过也没什么开心不开心的感觉。
放下小狗,上车开电脑,搜索狗狗是否会笑的问题……会笑,外国科学家说狗狗发出一种长长的很响的喘气声就是笑。
然后张怕在想小白有没有发过那种声音。
问题是,他连那种声音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,又如何知道小白有没有笑过?
稍微想想,又下车看小白,问话:“想不想你的那个混蛋主人?”
小白不理他。
张怕笑笑:“明儿个把他骗来,让你高兴高兴。”说完回去干活。
又过一天,快递到了。
我们的张大先生在昨天学会网购,一下子找到一个新的天堂,好便宜的衣服啊,那就买!于是,这一天一共到了二十件包裹。
张怕坐在车前拆包,那家伙过瘾的……身前全是塑料袋。
夏季衣服单薄,张老师买上大堆长短袖的上衣,还有许多双帆布鞋,然后就穿上了,喜洋洋的走进办公室。
可惜啊,一大堆老师倒是有打招呼,却是没一个人在意他穿了什么,在这一刻,他忽然体会到女人穿新衣服、但是无人喝彩的那种尴尬,晃着脑袋去教室。
再可惜一次,比去办公室都惨,全班七十多人连个打招呼的都没有。
张怕仔细想想最近几天有可能见到的人,估计也就这帮学生好糊弄了,于是拍拍巴掌:“休息两分钟,换换脑袋,看看今天有什么不同?”
学生们抬头看他,有人想了又想说道:“高考第一天?”
“你猪啊,明天才高考。”有学生回道。
“明天么?我都过糊涂了,今天几号啊?”
“不知道,几号有区别么?”
“就是就是,从住进这里,我是不知道日子不知道钟点,这日子过的,反正天亮学习天黑睡觉,每天都一样。”
“是啊,好在这种日子即将结束,老子要考上五十七中吓死这个世界,让我家亲戚都闭嘴!你不知道,我家那帮亲戚全是势利眼,我爸我妈两边儿加一起,到我这辈儿一共五个学生,每次吃饭都说我不能这样、应该好好学习,靠,老子这一次要吓死他们。”
“一样,谁家不一样?”
“那今天到底是几号?”
“老师,今天几号?”
……学生们成功歪楼,讲台上站着不知道说什么好的张老师,努力假装平静,轻声问话:“你们就没发现老师今天有什么不一样么?”
“老师不一样?”所有学生都努力看啊看。
“老师,你理发了?”这个是良心回答。
“老师,你洗脸了?”这个是发自内心的关心。
“老师,你瘦了。”这个绝对是拍马屁高手。
“老师,你到底要说什么?”这家伙透过现象看到本质,发觉到某种古怪气团,太诡异。
听来听去也就是这些废话,没人知道张怕换了新衣服。
张怕点着自己胸口说:“看见没,看见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