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过了一半,南平就收到了叶碧芙给她传来的消息,说孙学扬已经出门了,没有带任何人,就只有一个司机同行。
南平看着消息若有所思,看来这个孙学扬真以为她会乖乖赴约,并且手无缚鸡之力,所以才一个人也没带么?
未免把她和楚夏真的室友情想得太重了点。
临近讲座结束还有五分钟的时间,南平跟曹禹打了一声招呼说去趟洗手间,如果讲座结束她还没回来的话,就让他去门口等她。
曹禹点头表示了解。
南平这才起身走了出去,只是她并没有去洗手间,而是直接到了门口。
与她所料不差,孙学扬已经等在门口了。看着她朝他走过来,不禁温和一笑:“我们又见面了。”非常正常的打着招呼,极其不像是喜欢暴虐的人。
所以说,人不可貌相。
知人知面不知心。
南平冷淡得朝他点头,遂开口询问:“如果我跟你去,你就会把她们放了吗?”
“当然,我一向说话算数。”孙学扬痞笑得说完,伸长胳膊就要搂南平的腰。
被南平侧身一躲,搂空了,却也没有一丝不悦,反而还吊儿郎当得说:“怎么?都到现在这一步了,还端着?”
南平不作声,只冷冷的看着他。
时间一分一秒得流逝。
孙学扬有些不耐烦的上前攥住了她的胳膊,就想把她往前带。
南平抵触着不动。就在这时,大堂的门打开了,里面听讲座的人都陆陆续续地走了出来,包括曹禹。
瞧见越来越多的人向外涌,孙学扬不愿再跟这个女人浪费时间,直接加大了手劲,把她往前拖了几米,想往路边停靠的车子方向走。
不曾想她还在抵触,并且给他招呼了一巴掌,这让孙学扬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。抬手就想扇回去。
却在手心落下的那一瞬,被另外一只手给握住了手腕。南平紧闭的双眼这才悄然睁开一条缝,看到是曹禹挡在了她身前,顿时一阵后怕道:“学长,这个人前段时间一直缠着我室友,现在又不知道为什么打听到我的消息,跑过来想拖我走。”
曹禹听后眼神一沉,甩开了孙学扬的胳膊,冷声:“我是她男朋友,你有什么事就来找我,对一个女生动手你算什么男人。”
孙学扬没料到这贱人这么滑头,居然敢忽悠他。他从小到大,想要什么东西,就没失过手,被人耍的这口气他实在是咽不下去。
“找你?也行啊,就看你能不能受得住。”孙学扬挑眉,一脸不屑,似乎不把曹禹放在眼里。
转头又对南平说:“你给我等着,等我收拾了他,再来收拾你。”语气阴森。
曹禹似乎不满孙学扬的嚣张跋扈,直接轮了一圈在他的脸上,孙学扬侧身一躲,两人扭打了起来。只是孙学扬下手特别狠,专挑人短处打。
不是特别擅长打架得曹禹很快就落了下风,这时周围一些看热闹的人原本还想上去拉架,只突然朝他们这边来了一个身穿黑色西服,身材异常魁梧的男人,手里拿着铁棍,正往这边来。
南平看些眉梢微蹙,这难道就是孙学扬的司机?
周围的人一下像群鸟似的散了开,没人再敢上去拉架,很快,门口就像是被清了场一般,只剩了他们几个人。
只见那个黑衣男人走过来,直接给曹禹轮了一棍,导致原本就体力有些不支的他,顿时被打倒在了地上,半天爬不起来。
孙学扬瞧见,立马用脚狠狠踩着他的头,狂笑:“哈哈,你不是很逞能吗?现在这样是不是很爽啊!”
看着曹禹嘴边溢出血丝,南平心里猛然一怔,往四周看去。
为什么陆高鹤还没过来?!难道要看曹禹快被打死了才现身救他吗?
这绝对不行,她不能让曹禹在她眼前负伤这么重,不然即使最后他被救了,她也一样讨不了好,这毕竟都是她给他带来的后果。
南平跑上前去,一把推开了狂笑的孙学扬,抱住了曹禹,狠声对那人说:“你想把他打死吗?!我已经报|警了,很快警|察就会过来!”
孙学扬稳住了脚,抹了一下唇边的伤口,嗤笑:“呵,我倒是还忘了你,老赵,你把这个男的给我狠狠地打,不打成残废都别停手!”
“至于你么…”孙学扬走过来捏住了南平的下巴,眼神戏谑。
南平瞪着他,抱着曹禹不动,想要拖延时间。
谁知曹禹又奋力拍开了孙学扬的手,这才彻底惹怒了孙学扬,只见他猛然起身,把南平用力跩了出来。
随后,便高声嘱咐,让那个叫老赵的黑衣司机,直接轮棍打上曹禹的身。
一下接着一下,专门打在骨头上,下手非常重。
孙学扬攥过她的后脑勺,固定住她视线的方向,在她耳边轻声说:“你好好瞧瞧,他多惨啊,以后如果成了残废,那就都是你造成的,啧啧,好不容易不流血了,这下又开始流了。你说,他会不会就这么被打死了呢?”
南平看着前方的惨象,瞳孔猛然一缩,心底的悲切涌上心头,眼框发红。
她从来没预想过有人会死在他面前。
一切不甘地恨意扑面而来,她一口咬住了孙学扬的手腕,发狠地,似要咬掉他的一块肉。
孙学扬顿时疼得脸色骤变,反手就跩住了南平的头发,向后拉扯。但是她始终紧咬牙关,坚决不松口,哪怕头皮已经疼得麻木了,都一直咬着牙。
“老赵,别打了!快给我把这个贱人拖开!”
一旁听到指令的黑衣男立马停了手,跑了过来,用手里已染了血的铁棍轮向南平的头。
就在这一刻,董嘉勋出现了。
他扑了过来替南平挡了下了铁棍,紧紧抱住她的身体猛颤了一下。
“打,给我打死他们,吗的!”孙学扬痛得咬牙切齿。奈何南平一直不松口。
黑衣男也怕自家的少爷,真被咬下一块肉,连忙狠锤了董嘉勋三下。
南平感受到董嘉勋抱着她胳膊的手逐渐脱力,终于松开了牙齿。
由于松开的突然,孙学扬不禁朝后仰去,黑衣男见状立马跑上前,拉住了他的手,帮他稳住了脚。
孙学扬泛青的脸色低头看向手腕处,一颗颗牙痕显而易见,血早已透过洞隙流出,甚至都能看见里面的嫩肉。
他疼得青筋凸起,气愤地一把攥过老赵手里的铁棍,打算亲自收拾这个贱人。
就在他即将动手的时候,一阵脚步声从后方传来,瞬间局势反转。
随着一声警笛声响起,南平这才抬眼。
陆高鹤终于来了。
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辆救护车和警车。
只见陆高鹤命令了一批下属把两个负伤的少年抬上了担架,而孙学扬和老赵则被擒了起来,架上了警车。
期间孙学扬还在嚷个不停,无非就是在自报家门,试图想恐吓住陆高鹤。
陆高鹤勾唇一笑,温润得挽起了袖子,走上前:“正好帮你爸爸教训一下他这不成器的儿子。”
说完,就用一个小型电棍抵在了他的腹部,电流很大,几乎一瞬,孙学扬就痛苦的抽搐在地。
随后,被几个保镖架上了警车。
等两辆车都开走以后,陆高鹤走到了南平的面前,蹲下身,与她对视:“这次你做的很好。”笑容是难得的温存。
“你是不是早就来了,只是故意等到现在才出现。”南平低哑出声,咬肌因用力时间过长,导致下巴都有些抽疼。
此时的她像是一只受伤的羊羔,红着眼眶,头发紊乱,显得无比的脆弱。
陆高鹤难得抚了一下她的头顶,遂起身俯视着她,说:“这样才是最合适的时机,我不明说,相信你也会懂。”
南平猛然抬头:“你有没有想过,如果他被打死了,那我会怎么样?”
“啧”陆高鹤淡然一笑:“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,他这是心甘情愿的,更可况我怎么会看着他死呢,不要总是想太多,多余的感情你不适合拥有。”
棋子就要有棋子该有的温度。
“呵呵…”南平耸肩冷笑了起来。
陆高鹤蹙眉,轻瞥而过:“你也没受伤,就自己回去吧,我就不送你了。”说完,转身就跨上了车。
随后车开走的声音
原本就不屑掉落的眼泪,终于蓄满,从眼眶滑落,这时她才感觉到沦为棋子的悲哀。
她虽然成功了,可心底却一片荒芜。
这时只听一阵铃声响起:
“叮铃铃——”
十点整了。
“喂”南平有些嘶哑得声音从电话传出。
“南平,你没什么事吧?”郁以柔轻声询问。
南平望向远处,扶着墙站起了身,尽管在泪流,却早已不会抽泣,她的眼泪是无声的细雨。
“我没事,谢谢你以柔。”
说完后,不等那边回话,便挂断了手机。
只身往前走了几步。
在拐角处看见了一个人影,遂停下了步伐,才看清他的脸。
——是易修尧。
只听他喘气中还带着些焦急:“我来晚了,你有没有事?”
他因为南门行今晚举行会谈,耽误了一些时间,所以就来迟了。
却难得看见满脸泪痕的南平,眼神无光得望着他,无端地让人心里一紧。
“你……”易修尧伸手想帮她拂去泪水。
南平淡漠得撇开头,清冷出声:“滚开。”
随后,继续往前走去,可没走几步路,胳膊就被追上来的易修尧拉住,只看他还想解释。
“如果是你,我来晚了的话,你可能已经没了。”
南平出声打断了他未说出口的话,随即甩开了他的手,没有回头看他一眼。
不一会儿
渐行渐远得身影终于消失在了黑夜的尽头。
易修尧知道,他们本就不算特别信任的关系,在这一刻又出现了新的裂痕。
可却是他一手造成的
他因为担忧孙学扬背后的势力,所以迟迟犹豫不定,他们南门行毕竟早已不复当初盛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