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在问出口之前,他便已替她决定好了。
    现在的纪知鸢别无选择。
    只能跟随他的节奏,与他共沉沦。
    “宝宝,放轻松。”
    “今晚我绝不会心软。”
    齐衍礼提前预警,而后关闭家里所有的灯。
    幽静黑夜中,两朵鸢尾花悄然盛放。
    一朵在他肋骨下方,深深融入骨血中。
    一朵在他身体下方,严丝合缝地紧贴。
    第53章 “我也喜欢你。……
    次日,纪知鸢迷迷糊糊地从梦中醒来。
    与往常一样,睡醒揉了揉眼睛,散去些许倦意。
    那一双没有焦距的双眸直直望着天花板,等待大脑和身体苏醒。
    “睡醒了?”
    身侧传来男人低哑的声音,带着晨起时特有的鼻音,像被砂纸磨过的弦音,慵懒地拖曳在晨光里。
    纪知鸢迷迷糊糊地循着声音望去,脑海中浮现几个朦胧的念头:
    今天她怎么醒得这么早?
    齐衍礼居然还没去公司?
    或许是在瑞士休假时太过放松,回来后的时差还没完全倒过来。
    纪知鸢一把拽过被子,倏地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,像只小猫似的,把自己埋进松软的被子中。
    被窝里传来含糊地嘟囔,声音闷闷的:“还没有,太早了,我再睡一会儿。”
    齐衍礼屈指轻叩那团鼓起的‘蚕茧’,尾音带着促狭的笑意,“某位小懒虫要不要看看时间,太阳都挂在天上好一会儿了。”
    ‘唰——’
    纪知鸢掀开被子,清透的眼神中含着一丁点儿茫然。
    “十一点?”
    “你怎么还躺在床上,没有去公司?”
    起身动作幅度过大,牵动酸痛的身体肌肉,过度放纵的后遗症一并显露。
    纪知鸢不由得痛呼出声,眼角亮起莹莹泪珠。
    “嘶,好痛。”
    下一秒,齐衍礼闻声凑近,脸色担忧,声线发紧,“怎么了?”
    纪知鸢一把拍落握住自己肩膀的手掌,不悦地开口:“都是你干的好事,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?”
    齐衍礼昨晚尤其卖力。
    沙发、床、阳台,一处未漏得来了个遍,甚至快要结束时,他抱着昏昏欲睡的她又在浴室里来了一次。
    太疯狂了。
    纪知鸢在心默默地底评价。
    “对不起。”齐衍礼低头道歉,语气却没有半分后悔的意思。
    他关切地询问:“哪里痛?我去买药。”
    全身上下哪里都痛!
    稍稍动一动,
    她都感觉自己的身子骨要散架了。
    纪知鸢佯装生气地侧过脸,不再看眼前男人,摆出一副‘拒绝交流’的姿态。
    她的沉默让齐衍礼心里没底,慌不择路地开口:“是不是我昨晚没控制好力气,不小心弄伤了你?”
    他张开双手,抱着她转了一个方向。
    “是我失了分寸,我帮你检查一下。”
    空出几秒缓冲时间,大脑骤然加载出齐衍礼话语中的意思。
    帮她检查一下?
    检查哪儿?
    他盘腿坐在她面前,双腿中间的空位。
    答案从眼前闪过。
    纪知鸢慌忙直起身子,双手抵在齐衍礼胸前将他推开些许。
    她双颊飞上两朵红云,连连摇头,眼中漾着羞赧的波光。
    “不准,走开。”
    “你不准检查。”
    齐衍礼暂停手上动作。
    他不明白纪知鸢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。
    他们做过世界上最亲密的事情,拥有世界上最亲密的身份。
    不应在彼此面前心生羞涩情绪。
    齐衍礼眉头微皱,不赞同地说:“可你的伤……”
    “我没有受伤。”纪知鸢提高音量,径直打断他的话。
    “只是太久没有亻故过了,身体一时不适应,让我自己缓一缓就好了。”
    她脸颊红晕更盛,逐渐往脖颈蔓延,语速飞快地说完一整句话,显然不想对此多谈。
    齐衍礼没有强求,换了一个比较温柔,她能够接受的方式。
    “哪儿不舒服?”
    “我帮你揉揉?”
    果然,纪知鸢不但没有拒绝,眼神还亮了几分。
    指着肩膀、腰、背,毫不手软地指使他,“这里、这里,还有这里,全部很酸痛,动一下都费劲。”
    “你先躺下。”齐衍礼卷起一截衣袖,手指在雪白细腻的后背上按压,而后认真地说,“可以接受这个力道吗?”
    粗粝指腹落下,引起一阵酥酥麻麻的舒爽。
    僵硬感和酸痛感慢慢消去,纪知鸢唇角溢出一声满意的叹喟。
    “好舒服。”
    “齐衍礼,你是不是特意学过按摩呀?”
    纪知鸢不常去店里按摩,但她能感受出齐衍礼的技术手法堪比专业按摩师傅。
    “喜欢的话,我以后常给你按。”齐衍礼没有正面回复她的问题,轻描淡写地带过。
    纪知鸢双手交叉搭在枕头上,手背轻托下巴,眼睛阖紧,沉浸式享受其中。
    “好呀。”
    “可是这样很浪费你的宝贵时间。”
    平常上班就很忙了,还要挤出休息时间伺候她。
    但齐衍礼自己开口了,她也不会拒绝。
    她又不傻,送上门的福气,不享白不享。
    “你今天怎么没有去公司呀?”纪知鸢问。
    “这几天不忙,公司有齐湛他们。”
    “而且我答应你了,要留在家里陪你。”
    齐衍礼说得煞有其事,好似昨晚提出让她在家里陪伴七天的人不是他一样。
    “我才不用你陪呢。”纪知鸢鼓着腮帮子反驳。
    如果他能这样,一直在家里服侍她,好像也挺不错的。
    手掌力道不轻不重,缓缓摩挲,疲惫的肌肉极度舒展,卸下满身酸痛。
    “是我想让你留在家里陪我。”
    “七天。”
    齐衍礼笑容愈发宠溺,重点强调两人约定的期限。
    纪知鸢离开了七天。
    齐衍礼独守了七天空房,落寞和妒意如同一双无形的大掌,牢牢扼制住他脖子,无法喘息。
    他要为自己从她身上讨点儿好处回来。
    纪知鸢故作一副痛心状,惋惜地说:“恐怕不行哦。你是老板,说不上班就能不上班,但我不是呀,我要上班。”
    他们俩不一样。
    她是为别人打工的人,做不到如他一般随心所欲。
    齐衍礼的声音落在她头顶,善意提醒道。
    “你似乎忘了什么,星月娱乐现在最大的老板是我。”